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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兼为推介薛明德道长《寿辰讲话文稿》感言 魏 捷
“圣堂庙会年年开,年年岁岁大不同。”原本,各地庙会之举行,道同此心,民同心情,年常旧规,普济众生。至于圣堂庙会,历史弥久,早已深入人心,由自产生广传口碑的民谚:“三月半,上圣堂。”甚至出现了“烧烧圣堂香,投个好爷娘”这样的民众信条。近几年,我几乎年年赴会,年年有所感。而今年的圣堂庙会与往日不同的地方着实地让我动了三次心。当然,修复一新的千年古镇三林老街,可圈可点处不少,而其民俗文化的行街,却与往年大同小异。只因换了个地方,区域背景的烘托,老街、河塘、拱桥、商市……,确为庙会添彩增色。可真正动我心的,却是与主会场远隔数里的分会场——圣堂内的庙会,因为它真正切入了庙会应有的题中之义。以往“文化搭台,经济唱戏”,文化只是经济的附庸。这次圣堂的庙会文化,却是唱出了一堂堂精彩的大戏。我的三次动心,也由此而起。
一为庙会的神圣性而动心。
与往年不同,今年的开幕式,真正地开始于庙内大殿前的“玄武大帝祈祷仪式。”崇福道院负责人张开华道长亲自主持仪式。农历三月十五上午,在《迎仙客》道乐的奏引中,高功法师登坛行礼,领唱香偈,拈香祈祷。接着由中国道协丁常云副会长诵读祈祷文告。然后,高功法师三跪九叩,祈祷世界和平,与会嘉宾依次上坛行香。最后,主持人宣布道教仪仗队巡街启程的出发令,鼓声隆隆,道乐吹响,在纸炮雷鸣声中,由63名道众组成的道教仪仗队整装而出,气势庞大,特别是浦东三元宫的坤道仙班闪亮出场,令人耳目一新。这样的开幕式,敬神为先,请神开道,弥漫了道法的加持力,增添了庙会的神圣性。
二为道场的宏大性而动心。
本次庙会的道场,总名为“玄武大帝祈祷法会。”圣堂主供真武,庙会以之为主神,名正言顺。法会连续三天,由高功大法师薛明德道长主坛引领,所司各职法师、仙官达66名,所做法事经忏多堂,所颂道经多部,主要阐演了发符、进表、群仙会、炼度等科仪。其中,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十七日(农历三月十五)下午由十一法师组成的“ 全堂进表法事”与十八日(农历三月十六)晚由九法师组成的“斗姥祭炼施食全堂”,就我有限的识见,此乃是迄今所见规模最大的道场了。如“斗姥祭炼”科仪,形制极为可观。当天晚上,刚刚装修一新的三清殿,殿堂宽敞,灯火通明,道众云集,羽众整肃,由薛明德大法师率八位仙官登坛,坐镇中宫,其余八位法师,按八卦九宫方位设坛,每坛一位法师,统领四位仙官,分成东北、东、东南、南、西南、西、西北、北等八方,皆饰以八仙为背景,以卦爻与九州为桌帷,以斗姥为主神位,以五方接引童子神仙诸将为分神位,全堂总计四十九名法师仙官,配以一堂八位的打击吹拉乐班。有主有从,道场庄严,秩序井然,正声雅音,抑扬顿挫,钧天广乐,峨峨洋洋,气势恢弘,引得各方信众啧啧称道,肃然起敬。我想,这样规模的道场,非功力深厚的前辈大法师,恐怕难以克当!
三为薛明德大法师主持全场的功力而动心。
果然,此次主坛,令人称颂。高功大法师薛明德老道长以年逾八旬耄耋高龄,引领全堂道众阐演了全场法事。毕竟大法师功力奇妙,在下虽心有所动,却笔力不逮,对科仪所知,甚是肤浅。科仪全程,另请道内法师详为疏解。在此仅就初识薛明德以及拜读其《寿辰讲话文稿》略陈感言,并推荐道众信众细品其所道。
对于薛明德道长,久仰大名,如雷贯耳,多次听到不少年青道长以敬重的心情提到他。今日观其主持道场,听其柔韧细语,读其寿辰讲话,可说感动五内。
与其交谈中,给我印象特深的有这么两句话。
一曰:“希望青年道士认认真真做忏务”,这是一句大白话,也是一句大实话。大凡事业有成的人,都少不了“认真”两字。不久前逝世的越剧大师袁雪芬,正是以“认认真真演戏,清清白白做人”名世的。在多次观瞻道场之后,我也曾经与一些青年道士讲起过,希望他们把每一次道场,当作一名演员认真对待每一场戏剧演出一样,进入角色,投入道场,贯注道气。其实,道家所谓“精气神”,基础全在认真。
一曰,他每次道场,都有“真身隐去,元神入体”之感。以我的理解,这实在是一种高妙的境界。认真经忏,是态度,为第一层;招式严谨,是功术,为第二层;进入角色,是体验,为第三层;元神入体才是真境界。这非积数十年修炼不可得。检察现今道场,对照薛道长,真是不可以道里计。换一个说法,以信仰为中心,按四个层次“神仙信仰,思想信仰,事业追求,职责良心”来观照当今道教界,该居于何一层次?
薛道长述及之话还有不少, 在其《寿辰讲话》中已有集中表述,讲话两千文,文字朴实,言简意赅,涉及其从道身世,谦称其在道定位,概言其道法道术,表述其对当代宫观道法、道士道风的建议与期望。全文中肯诚挚,苦口婆心。唯其朴拙,比之于某些高深的八股论文,更能打动我心。
对于薛道长,观之,听之,读之,思之,一个严于修道的老道长,悠然眼前。面对他,我脑中自然跳出上海陈莲笙、江西邱峪松诸位老道长的身影。虽然,我曾为上海失去陈莲笙这样一代宗师婉叹过;而现今,当为尚有这样一位当前道教界硕果仅存的老道长而额庆。作为道外友人,希望道内好好珍惜,爱护,继承。薛道长作为清微派22代传人,名下鼎字派已达50人,广及江浙沪粤湘豫冀鄂乃至云南、台湾、海外马来西亚等地的在观道士,散居道士,俗家弟子。徒众之多,俨然满园桃李,人才辈出。
由此,我想到,为修道圆满的老道士列传、著文,介绍其修道、悟道、行道、传道的故事,阐述其科仪功法功能意义,应引起道教界及道教刊物的高度重视。诚然,现在创新之说,铺天盖地。但不能忘记,创新需有基础,不能空中楼阁。唯继承才能创新,离开继承的创新,乃无源之水,无本之木。我原是戏曲工作者,戏曲界对继承与创新的关系,历经了无数年无数实践的探索,基本形成了共识。这是一切文化、一切文明建设发展的至理。宗教界、道教界概莫例外。综观我国五大宗教,道教尤需振兴,太上教导我们,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振兴,首先要从这基础做起。在教言教,道教界的继承创新,必须定位于道本位,神本位。在此基础上,不断探求与社会主义相适应的教义道风。千万不要沾染那种已为社会良知所鄙弃的官本位、俗本位。 为此,我们当首先从对老道士的优良传统之敬重、仰慕、学习、效仿做起,这才符合“道 经 师”只之三宝啊!
(2011年4月20日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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